通风管道的铁腥气混着霉味往喉咙里钻。暗门在背后“咔哒”落锁的瞬间,冷藏库的菌尸尖啸被闷成嗡嗡的震动。黑暗里只有手机屏的冷光,照着掌心那半截冰锥——锥柄刻着“苏软2018”,断口处黏着星点黑绿的菌膜。
“咳……咳咳!”血痰卡在气管,右眼窝的空洞随着心跳突突发胀。指尖摸到锥尖的锈斑,触感像舔到腐坏的铁皮。
——
管道深处突然传来指甲刮金属的刺响。
嗒、嗒、嗒——咚!
SOS的节奏,但比冷藏室的敲击慢半拍,像被菌丝拖住了腕骨。
乱码短信在黑暗里亮起来:
「菌核离体后,共生体进入狂暴期!找干燥处!!!」
湿冷的管壁突然渗出粘液。青黑色霉斑顺着焊缝蔓延,像血管在铁皮上搏动。前方拐弯处透来微光,通风栅外赫然是神龛!
骨灰盒在供桌上高频震颤,奶油色骨灰从盒缝簌簌洒落。盒盖上那帧宋晚的遗照被菌丝爬满,眉梢红痣的位置鼓起个脓包,正噗噗喷着粉红孢子。
——
“晚晚饿急了……”江临的嗓音混着电流杂音从头顶喇叭炸响!通风管猛地一震,菌尸啃咬管壁的咯吱声从四面八方涌来。
手机屏突然被血红乱码吞没:
「他在管道注入了孢子雾!锥尖的锈是氧化铁!!!快割开通风栅!!!」
冰锥捅向栅栏螺丝的刹那,右眼窝的神经丛突地抽紧!离体的菌核还在剧痛中搏动,像颗寄生在痛觉里的心脏。
“噗嗤!”
螺丝锈屑混着黑绿粘浆迸溅。栅栏松脱的瞬间,供桌上的骨灰盒“砰”地炸开!
——
粉红菌雾从盒内喷涌而出。霉灰里蜷着一小截指骨——无名指上套着枚钻戒,戒圈内“Song&jiang”的刻痕被菌丝填满。
喇叭里的喘息突然粗重:“软软……你总学不会尊重遗物。”通风管壁的菌斑应声鼓胀,青黑色菌丝拧成股,毒蛇般噬向我脚踝!
冰锥狠狠扎进菌索。锈迹刮开菌膜的瞬间,黑绿浆液“滋啦”沸腾,冒起呛鼻白烟!
“氧化铁催化孢子裂解……”喇叭传来骨凿刮擦金属的噪音,“你倒是……比培养基聪明些。”
——
菌索溃散的腐臭里,神龛后的暗门吱呀滑开。
门内立着三具人形冰雕——琥珀色玻璃眼球嵌在冰壳里,左眉梢都点着鲜红的漆痣。
冰雕脚下散落着貂皮大衣的银鱼骨纽扣。
最大那具冰雕的掌心,紧握着半柄带“宋”字的冰锥。
手机屏的血红乱码最后一次炸开:
「冰雕是菌核容器!锥尖对戒圈!!!刺进去!!!」
菌雾突然被腥风劈开!江临的身影从通风管顶跃下,剁骨刀直劈我天灵盖——
“晚晚不吃……就都别活!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