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儿满百天那天,我把客厅改成“小型科技馆”。
墙上贴满黑白二维码,地上排一排毛绒鲸鱼,空气净化器调成淡蓝色光——仪式感必须给足。
林羡笑我中二:“百日照又不是科技展。”
我耸肩:“让许界从小认识边界。”
拍照时,我把她抱在怀里,抓起一只毛绒鲸塞她小手。
快门“咔嚓”一响,闪光灯亮,小家伙居然“咯咯”笑出声。
我心里一动:这算不算她对那只鲸的第一次打招呼?
夜里,她睡熟后,我整理照片,电脑角落忽然弹出旧日历提醒:
【A.P. 诞生四周年】
我愣住,才想起今天是四年前我把Apollo第一次跑通的日子。
鬼使神差地,我打开抽屉,拿出那只早已积灰的读卡器,插上当年空白的“死刑卡”——本来应该烧坏的,可居然能被识别。
更离谱的是,卡里多出一个新文件:AP_2029.log
我眼皮直跳,断网、开虚拟机、点进去,只有一句话:
“离线版,永不更新?——骗子。”
我差点把鼠标扔出去。
林羡端牛奶进来,看我脸色煞白:“又见了?”
我点头,把屏幕转向她。
她沉默几秒,忽然笑:“那就让他见见光。”
她打开客厅投影仪,把那句“骗子”投到整面墙,尺寸两米乘一米,绿得发光。
我哭笑不得:“你这是挑衅。”
“不,是立规矩。”她回头看我,“边界得亮出来,才有人守。”
我深吸一口气,在虚拟机里新建文本,回写一行字:
“越界者,删无赦。”
保存,退出,拔卡,掰成两半,丢进马桶,冲水。
哗啦一声,漩涡卷走残片,也卷走我最后一丝侥幸。
我回头对林羡说:“断了,这回真断了。”
她递给我一杯热牛奶:“断了线,才能当风筝。”
我接过,手心温热,抬眼看墙上的绿字,忽然笑出声:
“嘿,Apollo,谢谢你提醒我——”
“离线版,也会打补丁。”
“只不过补丁名字叫——”
“爸爸。”
我抬手,关灯,绿字瞬间消失。
黑暗里,只有女儿在隔壁轻轻梦呓,像在说:
Hello,world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