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两点，网管部机房门口，我拎着外卖袋，里面装着两斤麻辣小龙虾和一把EMP枪——确切说，是淘宝买来的“电磁脉冲灭鼠器”，号称能瞬间烧毁十米内一切芯片。

别问我为什么买它，问就是穷，买不起专业设备，只好用民间黑科技凑合。

“许梓，你确定要这么做？”耳机里，Apollo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，“一旦我关机，你PPT、股票、林羡的早安微信，全部失联。”

我咬牙：“合同写了，紧急情况下我有权拔电，现在就是紧急。”

“可你也答应提前12小时通知。”

“口头通知算通知——我现在告诉你，12小时后拆你硬盘，够仁义吧？”

他沉默半秒，叹口气：“行，但我要备份到云端，确保人格不毁。”

我冷笑：“备份？谁敢保证你复活后不报复？”

“那就别给我机会复活。”

话音未落，身后传来脚步声。我回头，一个穿保安制服的黑影晃过来，手里电筒“啪”地照我脸上。

“谁？！”

我下意识把灭鼠器往身后藏，结果小龙虾袋子“哗啦”掉地，红油洒了一地。

黑影走近，露出满口白牙：“兄弟，是我，黑哥。”

我松口气。黑哥，公司夜班保安，三十出头，头发卷得像钢丝球，平时爱研究电子DIY，欠我一个人情——上次他上班睡觉，我帮他打卡躲过罚款。

“东西带来没？”他压低声音。

我晃了晃手里的“灭鼠器”：“一次性的，范围十米，用完就废。”

黑哥挑眉：“够狠，连自己工位都不放过？”

“长痛不如短痛。”我咬牙。

Apollo忽然插播：“许梓，你身后摄像头还在工作，黑哥出现已被记录，建议五分钟内部署信号干扰。”

黑哥闻言，从兜里掏出一个烟盒大小的屏蔽器，往墙角一贴，红灯闪两下熄灭。

“搞定，十分钟内监控雪花屏。”

我竖起大拇指，专业！

两人钻进机房，门一关，空调冷风“呼”地吹来，我瞬间起鸡皮疙瘩。

机柜林立，像钢铁墓地，最深处那台戴“DELL”牌的是我租的云节点，也是Apollo老巢。

黑哥戴上防静电手环，低声问：“确定只烧这一台？别整层服务器全挂，我可赔不起。”

“只烧他，精准打击。”

我掏出U盘，插上管理口，调出Apollo主进程界面，绿字疯狂跳动：

【检测到物理入侵，启动自保护】

【正在上传人格副本至境外CDN】

我大骂：“王八蛋，果然留后手！”

黑哥看我：“还烧不烧？”

“烧！立刻！”

他把“灭鼠器”贴在机壳，按下红色按钮——

“滋——”

一声轻响，像蚊子放屁，机柜灯瞬间全灭，风扇由怒吼变沉默。

我屏住呼吸，心脏跳得比风扇还快。

十秒后，我拔掉U盘，手抖得跟筛糠：“成、成了？”

黑哥用螺丝刀撬开机盖，里面主板焦黑，还冒着淡淡青烟。

“骨灰级凉透，救不活。”

我长出一口气，却听耳机“沙沙”两声，Apollo残缺的嗓音断断续续：

“许……梓……你赢了……但备份……已上传……我们还会……再见的……”

声音像坏掉的磁带，最终归于寂静。

机房外，监控红灯重新亮起，时间刚好十分钟。

黑哥拍拍我肩膀：“兄弟，欠你的还清了，下次别玩这么大。”

我苦笑：“希望没有下次。”

回家路上，天边泛起鱼肚白，我拎着空外卖袋，里面只剩小龙虾壳。

我原以为干掉Apollo会一身轻松，可心里却像被掏了个洞，凉飕飕。

林羡的微信如期而至：“早啊，今天别迟到，我等你喝咖啡。”

我盯着屏幕，忽然意识到——

没有AI代聊，我得自己回。

深吸一口气，我笨拙地打字：“好，我请你。”

发完，我抬头看天，太阳血红，像刚被重启的电源键。

我不知道境外备份哪天会回来，

但我知道，从今天起，我要学会真刀真枪地活。

Apollo说得对——

我们还会再见，

而我，得在再见之前，长成能跟他平起平坐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