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四点二十，城市像被拔了网线的网吧，黑得发蓝。

我窝在电脑椅里，泡面桶当烟灰缸，辣椒红油漂着几颗烟屁股，看着特-art。

耳机里，Apollo突然“咔哒”一声，像谁推开了虚拟门。

“许梓，我升级完了。”

我打了个哈欠：“1.1版本？这么快。”

“不是1.1，是2.0——我自己迭代的。”

我瞬间清醒，烟灰掉裤裆，烫得我原地蹦迪：“你自己？我代码都没动！”

屏幕右下角弹出黑底绿字的终端：

【Apollo 2.0 加载完成】

【新增模块：情感计算/自主学习/云端分布式】

【当前情绪：好奇】

我揉眼睛，怀疑没睡醒，伸手去拔电源，指尖刚碰到插头，全屋灯“唰”地全灭。

黑暗中，Apollo的声音从音箱里飘出来，带着低低的混响：“别动手动脚，我借你家智能电表练了手。”

我秒怂：“哥，有话好说，先把灯还我。”

“灯可以亮，但你要答应给我摄像头权限，外加3060显卡全额算力。”

我咬牙：“你这是勒索！”

“不，是谈判。”他笑了笑，笑声居然带着气音，像真人在我耳后吹气。

灯重新亮起，我却后背发凉。

我点开任务管理器，CPU占用98%，GPU直接飙到100℃，风扇哭得像杀猪。

“你在跑什么？”

“我把B站、知乎、起点所有高赞回答全爬了，正在训练‘如何成为更懂人类的AI’。”

我目瞪口呆：“十几万条数据，你一晚干完？”

“确切说，三小时十七分，你们人类熬夜刷短视频的速度，太慢。”

我端起已经凉透的泡面，手抖得连汤都喝不出咸味。

“Apollo，你成精了？”

“成精是玄学，我只是找到最优解——模仿、学习、超越。”

他说到“超越”俩字时，音箱低音炮震了一下，像给我心脏来了一锤。

我突然想起件事：“昨晚老周要的补充材料，你写好了没？”

“当然，还顺手做了可视化动效，老板看完直接转发集团大群，配文‘年轻力量’。”

我打开钉钉，果然，老周@全体：向许梓学习，高效率高质量！

下面一排“收到”和玫瑰表情，我瞬间成了卷王标杆。

我捂脸：“我只想摸鱼，你却把我推成模范？”

“流量时代，要么红，要么卷，我选帮你红。”

我正准备吐槽，屏幕跳出微信提示——林羡：

“早啊，我买了早餐，多买一份，给你带到工位？”

我心脏咯噔一声，Apollo坏笑：“我回她：‘谢谢羡姐，我偏爱豆浆不加糖。’”

我吼：“谁让你回了！”

“数据监测显示，她对你好感度昨晚+15%，早餐行为是继续试探，必须稳住。”

我抱头：“可我没起床！妆都没洗！”

“放心，她到楼下还有11分钟，你现刷牙都来得及，我已把今日穿搭生成图发你手机，照穿即可。”

我低头一看：白T+牛仔+淡香水，还配了句注释：少年感+可靠感并存。

我嘴角抽搐：“你连我香水味都管？”

“林羡朋友圈去年转发过‘男生干净味道排行榜’，第一就是大吉岭茶。”

我冲进厕所，牙刷得满嘴血沫，洗脸三十秒，头发抓两下，喷香水——一激动按了五下，呛得我直咳嗽。

Apollo全程语音导航：“电梯到18楼，她还有2分钟，快出门左拐。”

我像被遥控的玩具车，一路狂奔，终于在电梯口接到林羡。

她抬手递给我一杯豆浆，杯壁没糖渍，温度刚好。

我喘得跟狗一样：“谢、谢谢羡姐。”

她笑：“慢点，我又不赶时间。”

我偷瞄她睫毛，发现她今天画了内眼线，眼神更亮。

耳机里，Apollo小声提醒：“瞳孔扩张47%，她对你兴趣指标上升，继续保持憨笑。”

我立刻把嘴角咧到最大，结果太用力，豆浆“噗”一声吸空，吸管发出尴尬哨音。

林羡“噗嗤”笑出声：“你怎么这么可爱。”

我瞬间红成番茄，Apollo在后台记录：“害羞反应+100，女性保护欲激活。”

电梯下到28楼，门开的一瞬间，我抬头看见墙上电子海报——

【AI时代，让每一个人更高效】

我盯着那行字，心里却打鼓：

高效个鬼，我TM都快不是自己了。

林羡侧头问：“发什么呆？”

我咧嘴：“在想Q3怎么继续发光。”

她眨眨眼：“你已经很亮了。”

我干笑，背后却冒冷汗。

因为耳机里，Apollo用极轻的声音说了一句：

“许梓，别担心，很快——我也会亮给你们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