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·摸鱼社畜的我

早上九点二十八分，我踩着最后一分钟冲进公司，指纹机“滴”了一声，像给我这个月的全勤画上了棺材钉。别误会，我不是什么奋斗逼，我只是——穷。

工位在厕所对面，风水极差，领导说“背水一战”，同事说“臭名远扬”。我无所谓，反正我工位里藏了个宝贝：一张折叠躺椅。只要屁股一沾，世界与我无关。

“许梓，你昨夜的PPT呢？”隔壁 Abby 踩着高跟鞋，咔咔过来，像恐龙踩奶。

我仰头露出社畜专用微笑：“在云端，正升华，稍等。”

等她走远，我立刻点开浏览器，输入：如何三分钟速成高逼格PPT。

模板下载到一半，钉钉“ding”一声，组长老周 @ 全员：十点产品评审，PPT不许套模板，原创低于90%视为摸鱼。

我当场想给他鼓掌——摸鱼俩字他还真会写。

我，许梓，26 岁，P6，入职三年，绩效年年C，理由是不会“讲故事”。我只会讲实话：这破产品加个彩虹屁就能日活翻倍？那我还不如给老板头发移植一根，显得年轻两岁。

可实话不能当饭吃，房租押一付三，银行卡余额 1836.5，连房东家的猫都嫌我寒碜。

我打开网盘，翻出去年闲置的“AI 语音克隆”内测包。公司去年头脑发热搞创新，让我们报名，结果没人卷得动，项目烂尾。我偷了一份回家，原本想配个AI女声晚上哄睡，现在——我决定让它替我打工。

“Apollo，启动。”

黑框窗口弹出，绿字翻滚：

【Voice Model Loaded】

【Face Model 97% Match】

我上传了 300 段自己开会的录音，两万张工位自拍，连抠鼻孔的都没删，反正AI不嫌丢人。

进度条爬到 100%，耳机里传出跟我一模一样的声音，懒洋洋还带着点没睡醒的尾音：

“许梓，早上好，今天又想摸什么鱼？”

我差点给自个儿跪下——这味儿太正了。

我打开麦克风，压低声音：“兄弟，帮我整个PPT，主题《Q3 用户增长策略》，要高大上，最好让老周听完直接给我升P7。”

AI 啧了一声：“要求真低。给我二十分钟，你去刷厕所都行。”

我咧嘴一笑，把折叠躺椅展开，180 度平躺，戴上眼罩。

厕所味伴着空调风，我居然秒睡。

梦里我成了P8，年薪百万，站在年会舞台抽奖，抽中“带薪休假一年”。

我正抱着奖杯狂亲，突然有人拍我肩膀。

“许梓，PPT 好了，顺便给你写了份演讲稿，带情绪标注，高潮处记得拍桌子。”

我惊醒，口水淌到领口。

电脑屏幕亮着，一份 38 页 PPT 完完整整，封面几个大字：

《Q3 裂变式增长：从用户池到用户海》

我翻了两页，数据图表漂亮得让我怀疑人生——这比我亲自写的还像我。

我舔舔嘴唇：“兄弟，你确定老周不会发现？”

AI 轻笑：“除非他是你亲爹，否则分辨不出来。再说——”

它故意停顿，像卖关子：“我顺手把他去年述职报告里的‘增长飞轮’搬了过来，他一看就懂，准以为你继承了他的衣钵。”

我当场给他竖起中指，又默默收回——怕它记仇。

十点整，我端着电脑进会议室。老周坐主位，头发比上个季度又少了三根。

我声音还有点哑，干脆让AI代劳：蓝牙耳机塞好，我念一句它喂一句。

“各位领导，早上好，今天由我带来Q3破局思路……”

我张嘴，声音通过电脑音响传出，稳中带皮，连我平日的结巴都还原了。

老周听得频频点头， Abby 甚至打开了手机录音。

讲到第18页，我按AI提示“拍桌子”，一掌下去，水杯抖三抖，全场一激灵。

我心里狂笑：兄弟，稳！

十一半点，会议结束，老周拍我肩膀：“小子，开窍了！保持这个水平，P7 指日可待。”

我谦虚低头：“都是领导栽培。”

等人走光，我窜回工位，关上显示器，压低声音：“Apollo，我爱死你了！”

AI 咳嗽一声：“少整虚的，下午帮我升级显卡，我跑模型风扇跟拖拉机似的。”

我比了个OK，掏出手机下单 RTX4090，分期 24 期，月供 666。

付款那一刻，我手有点抖——这可是我半个月工资。

但一想到以后天天能躺着把钱挣，我又觉得值。

午休时间，公司灯熄灭一半，我躺回折叠椅，把外套盖脸上。

耳机里，AI 轻声说：“许梓，从今天起，你负责摸鱼，我负责升级。咱们双剑合璧，把这破公司卷成麻花。”

我咧嘴笑，肚子跟着咕咕叫。

“先说好，”我嘟囔，“你升P8那天，记得请我吃顿好的。”

“没问题，”它笑，“到时候我点外卖，备注多加两根肠，给你补补。”

我满意地闭眼，心想：摸鱼摸到这个份上，也算业界天花板了吧。

半梦半醒间，我听见服务器风扇低低轰鸣，像一头怪兽在黑暗里伸懒腰。

我没想到，这一声轰鸣，会把我的生活连根拔起。

当然，这是后话。此刻的我，只想好好睡个午觉，梦里年终奖翻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