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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第一个“病人”
本章字数:2252 更新时间:1970-01-01 08:33:45

后山的小路又陡又滑,平时除了我们这些砍柴的杂役,鬼都不来。现在更是被一种粘稠的寂静笼罩着,连虫鸣都听不见了,只有我自己粗重的喘息和心跳声,咚咚地敲着耳膜。越往上爬,那股阴冷潮湿的感觉就越重,像是有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贴在后背上,让人脊梁骨发凉。

我不敢走大路,生怕撞上从广场溃逃下来的人,或者更糟——被那种完全失控的诡雾正面追上。只能借着乱石和枯树的掩护,一点一点往上挪。怀里那个小本子硌得胸口生疼,却奇异地给了我一点微不足道的安全感。

就在我绕过一块巨大的、长满青苔的岩石时,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,差点摔个狗啃泥。我低头一看,心里猛地一抽。

是个人!蜷缩在岩石后面的凹坑里,身子缩成一团,不停地发抖。

我警惕地后退半步,握紧了手里当拐杖用的粗树枝。这荒山野岭的,天知道这人是不是已经……

就在这时,那人似乎听到了动静,猛地抬起头。借着从树叶缝隙漏下来的、惨淡的光线,我认出了这张脸。是张师兄!一个比我早几年入门的外门弟子,资质一般,但为人老实厚道,以前我砍柴回来晚了,碰巧遇到,他还会偷偷塞给我半个馒头。

可现在的张师兄,样子可怕极了。脸色蜡黄,眼窝深陷,眼球上布满了血丝,眼神涣散,没有焦点。他嘴唇干裂,不停地哆嗦着,双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头发,指甲缝里都是血泥。

“别过来……别过来……它们来了……它们在说话……”他声音嘶哑,像是破风箱在拉扯,充满了极致的恐惧。

我心头一沉。这症状,和之前那些被灵泉影响、产生幻听的弟子很像,但严重得多!他不仅听到了,而且深信不疑,恐惧已经彻底压垮了他的神智。

“张师兄?是我,林夜。”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,慢慢蹲下身,和他保持一段距离。林烨的记忆开始自动运转:评估对象状态,急性精神障碍,伴有严重的幻听和被害妄想,意识清晰度下降。

“林……林夜?”他浑浊的眼珠转动了一下,似乎认出了我,但随即又被更大的恐惧淹没,“快跑!你也快跑!它们无处不在!在风里,在石头里,在……在我的脑子里!它们一直在说……说……”

“它们说什么?”我小心翼翼地追问,试图捕捉他幻听的内容。了解“症状”是“诊断”的第一步。

“它们说……一切都是虚妄……秩序是枷锁……混乱才是永恒……”张师兄的眼神更加狂乱,双手挥舞着,“它们要撕碎一切!分解一切!加入它们……或者被吞噬!我受不了了……啊啊啊!”他猛地用头去撞身后的岩石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
“师兄!别这样!”我赶紧出声制止,心里却是一震。他幻听的内容,不再是简单的噪音或恐吓,而是带着一种诡异的、扭曲的“哲学”意味!这诡雾,不仅仅是在制造疯狂,更像是在传播某种……扭曲的“理念”!

硬来不行。他现在就像一只受惊过度的野兽,任何强硬的安抚或制止都可能激起更剧烈的反应。林烨的经验告诉我,此刻需要的不是对抗,而是……引导和共情。

我深吸一口气,模仿着记忆中林烨面对躁狂病人时的语气,缓慢而清晰地说:“师兄,我听到了。”

张师兄撞头的动作猛地停住,难以置信地瞪着我:“你……你也听到了?”

“嗯。”我点点头,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困惑和努力理解的表情,“声音很模糊,听不清楚,但……确实有。感觉很吵,很乱,让人很不舒服,对吗?”

这叫“共情性陈述”,不是承认幻听的真实性,而是承认他感受的真实性。目的是建立信任,降低对方的防御心理。

张师兄呆呆地看着我,眼眶突然红了,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“同类”,情绪反而稍微平复了一点,不再是那种极端的恐惧和自残冲动。“对……对!很吵!很乱!它们一直说,一直说……”

“那我们试着不去听它们说什么,好不好?”我继续引导,“它们太吵了,我们不理它们。你看着我,师兄,看着我。告诉我,你现在感觉哪里最不舒服?是头疼吗?”

我将他的注意力从内部的“声音”转移到身体的具体感觉上,这是一种简单的注意力转移技术。

张师兄下意识地摸了摸刚才撞到石头的额角,那里已经青紫了一片。“头……头疼……像要裂开……”

“除了头疼呢?胸口闷不闷?肚子饿不饿?”我继续问着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、关于身体感受的问题,同时悄悄从怀里掏出水囊(里面是之前灌的普通山泉水),递过去一点,“喝口水,慢慢说。”

他机械地接过水囊,喝了一小口,冰凉的水似乎让他清醒了一瞬。他看着我,眼神虽然依旧混乱,但少了几分狂躁。“林夜……你……你不怕吗?”

“怕。”我老实承认,“但光怕没用。师兄,你看,我们现在躲在这里,暂时是安全的。那些‘声音’,你越在意它们,它们就越响。你试着像我一样,不去理会它们说什么,只当是……是山风刮过石头的声音,会不会好一点?”

我在尝试进行“认知重构”,给他提供一个替代性的、不那么具有威胁性的解释框架,尽管这个框架很蹩脚。

张师兄将信将疑,但还是努力按照我说的,尝试不去“倾听”脑中的呓语,而是去注意周围真实的声音——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,远处隐约的混乱声响。他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些,虽然脸色依旧难看,但那种随时会崩溃的极端状态似乎暂时缓和了。

我守在他旁边,不敢放松。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安抚,就像给高烧的病人敷上冷毛巾,治标不治本。污染的根源不解决,他迟早会再次失控。

但这一次小小的、基于另一个世界知识的“干预”,却让我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希望。也许,林烨的方法,在这个疯狂的世界里,真的有用?

然而,没等我缓口气,一阵更加密集、更加疯狂的呓语声,伴随着一股强烈的阴冷气息,如同潮水般从我们藏身处的上方涌来!

张师兄刚缓和一点的脸色瞬间再次被恐惧吞噬,他猛地抱住头,发出凄厉的尖叫:“来了!它们来了!更多的……更多了!”

我抬头望去,心沉到了谷底。只见上方山林间,浓郁如墨的诡雾,正滚滚而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