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冰冷湿滑的积水路面滚了十几米,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疼,雨水混合着泥泞糊了我一脸。我挣扎着爬起来,惊恐地回头望去。
那辆破旧的54路末班车,连同那个诡异的“槐安新村”站台,以及站台上的小女孩,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凭空抹去了一样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街道上空空荡荡,只有路灯在雨幕中散发着昏黄的光晕,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。
“咳……咳……”旁边传来咳嗽声。是那个清理员大爷,他也成功跳了出来,看起来有些狼狈,但眼神依旧锐利。
“小子,你命真大。”他喘着粗气,抹了把脸上的雨水,“记住今天的教训。有些便宜,不能占。有些路,不能走。”
我惊魂未定地看着手中,那个机器人玩具已经彻底黯淡无光,变成了一堆真正的废铁和塑料。“前辈,那些规则……到底……”
“半真半假,是为了筛选和警告。”他摆摆手,打断了我的追问,“真的部分,能在大多数情况下保住像你这样的普通人的小命。假的部分……是为了维持平衡,防止意外。这个世界,远比你看到、想到的要复杂和危险得多。”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转身步履蹒跚地消失在雨夜中,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。
从那以后,我再也没见过那趟54路末班车。我依然加班,依然省钱,但我再也不会在深夜十一点后靠近那个公交站台。我学会了辨别,哪些是代价,哪些是陷阱。
偶尔,在深夜加班回家的出租车上,望着窗外的霓虹和雨幕,我会看到一些模糊的、不合常理的影子一闪而过。但我只是默默地关紧车窗,调高收音机的音量。
我知道,规则或许无处不在,只是以不同的形式存在着。而比任何诡异规则更可怕的,是人心深处那份侥幸的贪婪。那个雨夜,我省下了一百多块车费,却差点付出一生的代价作为交换。这笔账,无论怎么算,都亏得血本无归。那份泛黄的《乘客守则》,有时还会在我噩梦中浮现,但它再也吓不到我了,因为它已经用最深刻的方式,教会了我唯一的生存法则:保持敬畏,远离异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