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子在空无一人的雨夜街道上平稳行驶,但在我感觉里,它却颠簸得像是行驶在悬崖边缘。我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,大脑疯狂运转,回忆着那五条规则。
首先,是规则三:“车厢内共有13个座位,如发现第14位乘客……” 我强迫自己冷静,开始偷偷清点人数。一、二、三……连我在内,十三个人。我稍微松了口气,但眼睛还是不受控制地扫视着空座位,生怕下一秒就多出一个模糊的影子。
接着,是规则四:“若听到有‘人’敲击车窗……” 窗外的雨声“噼里啪啦”响成一片,但在这杂乱的声响中,我总觉得夹杂着一种轻微的、有规律的“叩、叩”声,像是有人用指甲在轻轻地刮擦玻璃。我死死地盯着窗户,心脏跳到嗓子眼,生怕雨幕中突然浮现一张惨白的脸。
最要命的是规则五。我竖起耳朵,仔细听着司机的每一次报站。“安宁西路……到了。”“文化广场……到了。”声音沙哑失真,像是从老旧收音机里发出来的。我努力回忆着站序,一切似乎都还正常。直到——
“下一站,槐安新村。”
槐安新村?我猛地一愣。我在这条线上来回坐了不下十几次,从来没见过这个站名!规则第五条明确指出:全程共7站,终点是“安宁东路”。这“槐安新村”是哪儿冒出来的?这是第几站?我因为上车晚,完全错过了前面的报站!
恐慌像冰冷的潮水,彻底淹没了我。是现在立刻下车,闯入这个未知的、大雨滂沱的“槐安新村”?还是留在车上,赌一把它最终会驶向熟悉的“安宁东路”,而不是那个致命的、不存在的“第8站”?
我感觉自己像被放在火上烤,每一个选择都通向未知的恐怖。车厢里,那十几个乘客依旧沉默着,但他们的沉默此刻在我看来,却充满了诡异的意味,仿佛他们都知道终点在哪里,只有我这个闯入者,在徒劳地挣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