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骗子”那两个血字,像烙印一样刻在我脑子里。我知道,侥幸心理到此为止了。它,或者说“它们”,没那么好糊弄。
我开始发疯似的在值班室里翻找。既然李晓留下了纸条,那这里一定还有别的线索!墙壁、地板、天花板……最后,我在挂式空调机体和墙壁的狭窄缝隙里,摸到了一个用塑料布紧紧包裹着的硬物。
扯出来,是一本破旧不堪的值班日志。看封面,是十年前的版本了。我颤抖着手翻开,前面都是正常的值班记录。直到最后一页。
我的呼吸停滞了。
那一页上,密密麻麻地手写着近十年来所有夜班保安的名字。而在其中七个名字上,被人用红笔,狠狠地画上了一个圈。
那七个红圈,像七只淌血的眼睛,死死地盯着我。
倒数第二个,是李晓。
最后一个,是张建国——老张。
所以,老张每天交接班时的欲言又止,他眼神里的恐惧和怜悯……所以,李晓电话里那永远不变的、属于殡仪馆特有的、低沉的背景钟声……
我猛地抓起值班电话,按照手册扉页上印制的“紧急联系人”号码拨了过去。
听筒里,传来标准而冰冷的电子女音:
“对不起,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……”
话筒从我手中滑落,吊线在空中摇晃。我瘫坐在椅子上,浑身冰凉。原来,从踏进这里的那一刻起,我就已经不在正常的世界里了。所有的规则,都不是保护,而是束缚猎物的枷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