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半夜我几乎没合眼,耳朵一直竖着,生怕那抓挠声或者更可怕的撞击声再次响起。幸好,直到天色微亮,一切重归死寂。
清晨六点,老张准时来了。他看我脸色惨白、眼窝深陷的样子,嘴唇动了动,眼神复杂,但最终什么也没说,只是默默接过交接班记录表。
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,我还是没忍住,低声问:“张师傅,那3号柜……”
老张身体猛地一僵,头也没回,声音干涩:“按手册做……别多问,别好奇。”说完,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。
他一定知道什么!
白天我补觉也睡不踏实,一闭眼就是那蠕动的血字和震动的柜门。第二天深夜上班,我几乎是抱着赴死的心态走进值班室。翻找东西时,我无意间拉开了办公桌最底层那个卡住的抽屉,在一堆废旧表格的夹层里,摸到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。
展开,上面是用铅笔写的字,已经有些模糊:
「它在找替身,别让故事断。」
落款,是一个名字和一串电话号码——李晓,正是三个月前离职的前任夜班保安,老张之前就是他。我上周还跟他通过电话,他说自己在城南一家大型超市当收银员,语气听起来挺正常。
冷汗顺着我的脊椎滑下。如果他已经顺利离职去了超市,这纸条是什么时候留下的?“替身”又是什么意思?
凌晨两点,那抓挠声准时响起,比之前更尖锐,带着一种不耐烦。我硬着头皮走过去,这次讲了我小时候养的那条金毛犬,讲它怎么陪我长大,最后又是怎么老死的。
血珠渗出,显示:
「明天带照片来。」
我含糊地“嗯”了一声。第二天,我没去找金毛的照片——那照片在我老家,根本不可能拿到。我偷偷去了趟城里香火最旺的寺庙,求了个开光的护身符揣在怀里。
当晚,我刚走进冰柜区,还没来得及开口,抓挠声就变成了疯狂的撞击!大量的血珠从3号柜的每一个缝隙里涌出,迅速爬满整面白色的墙壁,组成两个巨大、狰狞、仿佛带着无尽怒气的血字:
「骗子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