稍微动了动念头,这万年来的记忆和力量就如臂指使。神识随便往外一扫,就覆盖了小半个仙界。
哟,巧了不是。
凌霄宗那边正热闹呢。不过不是庆功,而是正在被一群从地底爬出来的、长得歪瓜裂枣的上古邪物按在地上摩擦。护山大形跟纸糊的一样,碎了七八遍。仙山福地到处冒黑烟,惨叫声此起彼伏。
我那“前师尊”,也就是清岚她爹,看样子是受了重伤,被几个长老护着,勉强支撑。
云珩呢?这位仙界年轻一代的翘楚,此刻白衣染血,发冠歪斜,脸色比刚才在诛仙台还白。他护着瑟瑟发抖的白芷,且战且退,明显是强弩之末了。
我翘着二郎腿,坐在骸骨王座上,抓了把魔界特产的血玉葡萄吃着,看得津津有味。这可比仙侠大片刺激多了,还是现场直播。
没过多久,一道狼狈不堪的剑光,歪歪扭扭地冲破魔宫外围的禁制,“噗通”一声摔在大殿光滑如镜的地面上。
正是云珩。
他几乎是爬着过来的,身上那件标志性的白衣破破烂烂,沾满了泥污和血渍,再也没了之前的清冷高傲。他抬头看向王座上的我,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绝望。
“清……不……尊上!”他声音嘶哑,带着剧烈的颤抖,“求尊上……救救凌霄宗!救救仙界!”
我慢条斯理地咽下嘴里的葡萄,没说话。
他见我不语,猛地磕下头去,额头撞击地面,发出沉闷的响声:“昔日是云珩有眼无珠,冒犯尊上!云珩愿以死谢罪!只求尊上慈悲,出手诛灭邪物!仙界众生,皆感尊上大恩!”
他身后,空间一阵波动,白芷也被传送了过来,看到这阵势,吓得腿一软,直接瘫在地上,只会呜呜地哭。
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在王座里,撑着下巴,俯视着脚下这对苦命鸳鸯。
“哦?”我轻轻开口,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,却蕴含着无上威严,“云珩真人,你刚才不是还要打要杀,把我扔下诛仙台么?怎么转眼间,就来求我这个‘心肠歹毒’之徒了?”
云珩的身体剧烈一颤,头埋得更低,几乎要嵌进地里:“云珩……知错!”
“知错?”我笑了,指尖一缕黑色的魔火跳跃着,“可本尊醒来,心情不太好,有点……起床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