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那道阴冷神识扫过之后,我彻底成了惊弓之鸟。我知道,不能再像以前那样,仅仅依赖混沌珠缓慢滋养混沌青莲了。速度太慢,变数太大。我必须更快地提升实力,或者找到其他方法来隐藏和增强我的小菜园。
我的“努力”进入了新的阶段,更像是在刀尖上跳舞。
首先,是伪装与隐藏。我再也不敢让那块“净土”明目张胆地暴露在外了。我费了老大劲,从远处运来普通的、甚至带着点衰败气息的泥土,薄薄地覆盖在那片脸盆大小的沃土上,做成一个不起眼的小土包。又把旁边那些半死不活的杂草移植过来一些,让它们看起来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。从表面看,那里只是荒地中一个略微隆起、长着几株蔫草的小土堆,毫不起眼。
其次,是资源获取。光靠吸收天地间那点稀薄灵气,青莲幼苗长得太慢了。我得给它找“肥料”。废丹房里的那些废弃丹药,成了我的目标。这些丹药因为炼废了,蕴含狂暴杂乱的能量和丹毒,对普通修士是毒药,但混沌珠似乎有某种转化提纯的微弱能力。我利用看守废丹房的便利,偷偷将一些属性相对温和的废丹碾碎,极其小心地用混沌珠气息包裹着,一点点渗入地下,让青莲幼苗吸收。这个过程风险极大,我必须全神贯注,控制好量,生怕一个不慎把幼苗给“烧”死了。
同时,我开始有意识地探索荒地其他区域。既然这里能埋着混沌青莲的碎片,会不会还有其他好东西?混沌珠对这类本源碎片似乎有特殊的感应。
功夫不负有心人。在青莲幼苗东南方大约十步远的一处乱石堆下,我感应到了一股极其隐晦、却带着一种亘古沧桑、支撑天地意味的波动。当我将混沌珠的气息探过去时,反馈回来的信息碎片是:断裂的树干、破碎的世界、无尽的虚空……
世界树! 哪怕只是一道几乎磨灭的道痕印记,也让我心神震撼!
在另一处,靠近废丹房墙角背阴的地方,我捕捉到一丝宁静、智慧、仿佛能让人瞬间开悟的气息残留,那是悟道树的影子!
甚至,在每日夕阳最后照耀的一片坡地上,我感觉到了一缕微弱却灼热、充满生命力的意念,如同栖息过金乌的枝桠——扶桑神木的痕迹!
这片看似荒芜的废丹房前,简直就是一个陨落神植的集体坟场!
这个发现让我激动得浑身发抖。单靠一株虚弱的青莲幼苗,或许独木难支。但如果我能将这些神植残留的本源或道痕,都以混沌珠为核心,一点点唤醒、连接起来呢?
一个疯狂的计划在我脑中形成:我不只是在种一株植物,我是在尝试用这些破碎的洪荒基石,拼凑出一个微缩的、全新的世界法则框架!
我的努力方向变得更加明确。白天,我依旧是那个平庸的杂役,小心隐藏。夜晚,我则化身辛勤的园丁和窃火者,用混沌珠作为唯一的工具和能量源,小心翼翼地同时滋养着混沌青莲,沟通世界树的道痕,感悟悟道树的智慧碎片,接引扶桑的至阳气息。
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,好几次都差点因为力量失控而暴露。但效果也是显著的。混沌青莲的幼苗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实,青色光点已经变得有指甲盖大小,它净化的范围虽然被我刻意压制,但地底下的生机网络却在悄然扩张。世界树的道痕让我对周围空间的感知更加敏锐。悟道树的碎片让我理解功法、控制力量的能力有所提升。而那一丝扶桑气息,则让我在夜晚修炼时,能汲取到一丝微弱的太阳精华,身体不再像以前那样畏寒。
我的小菜园,正在地下悄然发生着蜕变。表面上风平浪静,甚至因为我的伪装,连王胖子都失去了兴趣。但我知道,地底深处,正酝酿着一场于无声处听惊雷的巨变。
我就像是一个在敌人眼皮子底下挖地道的囚徒,每一分努力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,但每前进一寸,都离自由和希望更近一步。只是我不知道,这条地道,最终会通向天堂,还是引爆整个监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