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：兰复裁

大类武侠

电脑右下角的时间跳到凌晨两点半，我揉了揉干涩发胀的眼睛，把最后一口冰冷的咖啡灌进喉咙。办公室里只剩下我键盘的敲击声和空调的嗡鸣。

“李凡，这个报表的数据怎么回事？明天一早就要交给张总，你让我怎么交代？”项目经理的语音消息像催命符一样在寂静中炸开。我盯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字，感觉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。这数据明明是隔壁组甩过来的锅，现在全成了我的问题。

房贷、父母的医药费、下个季度的房租……这些数字比屏幕上的更具体，更沉重。我关掉电脑，拖着灌了铅的双腿走进电梯。镜子里的自己，脸色蜡黄，眼窝深陷，活脱脱一个被生活榨干汁水的柠檬。

楼下便利店的光晕在夜色里显得有点温暖。我拿了最便宜的罐装啤酒，走到柜台。收银小妹打着哈欠，扫码的动作都透着疲惫。就在我等待的时候，透过便利店的玻璃门，看到了对面那栋摩天大楼——天道集团。

即使在深夜，它依旧通体发光，像一枚巨大的、冰冷的钻石，矗立在城市中心。楼体巨大的LED屏上，正循环播放着一段炫目的宣传片：“灵根觉醒计划第100期招募启动！打破凡庸，重塑命运！下一个天道之子，会是你吗？”

画面里，那些成功“觉醒”的男男女女，御剑飞行，挥手间呼风唤雨，脸上洋溢着我不曾拥有过的自信和光芒。心里某个地方被狠狠刺了一下。985毕业又怎样？在这个城市，我这样的凡人，就像地上的尘埃。

回到出租屋，冰冷的灶台，堆满杂物的沙发。我瘫坐在椅子上，拉开了啤酒罐。苦涩的液体划过喉咙，却浇不灭心里的那点不甘。我打开手机，鬼使神差地再次搜索“灵根觉醒计划”。第100期了，这是我最后一次符合报名年龄的机会。失败了99次，还要尝试第100次吗？

我苦笑一下，准备关掉手机，目光却扫到了抽屉角落里的一个老式诺基亚手机。那是我爸的遗物，一直没舍得扔。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，我把它翻了出来，找了半天才找到合适的充电器。

插上电，几分钟后，古老的屏幕竟然亮了。开机动画过后，待机界面除了自带图标，还有一个我从未见过的APP图标——一个不断变幻色彩的混沌漩涡，下面写着四个小字：【万界论坛】。